我王万岁!!!
各种王右

【方王】宿舍小秘密(十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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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


  后来两个人真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网游因为高三AFK了,但是吃饭、自习时,两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亲密——少了肢体接触的那种亲密。


  “你们俩又和好了?”袁柏清问方士谦。


  “本来就没坏过好吗。”


  “切,你唬我呢……”


  不过袁柏清只是在休息时问一两句,看方士谦不愿多说就不再提。


  王杰希一开始还经常看方士谦,似乎是担心对方的状态。


  但是一次、两次、许多次,王杰希看到的都是一个低着头奋笔疾书的黑脑瓜子,显然对方正与学习难舍难分。


  时间长了,他也放下心,觉得方士谦已经调整好了状态,于是他也全身心投入了学习。


  时间一天一天过着,B市度过了最冷的时候,开始回暖。同学们的话越来越少,课桌上堆积的卷子摇摇欲坠,每个人都一副睡眠不足又格外亢奋的样子,看着非常亚健康。


  王杰希又偷偷穿了几次女装。不是全套,他只把胸罩放进书包,然后溜进男厕所小单间,反锁门,把上衣脱下来,只穿胸罩。


  身高181的男生下胸围比一般女生要大,王杰希感受着胸罩底围紧紧勒着自己的肋骨,肩带勒紧肩膀。胸罩全罩杯光滑的丝绸面摩擦着他的手,他把校服穿回去,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又呼出。这套春季校服男款女款非常相似,有了胸前的起伏,他觉得自己现在跟本校女生在服装上是一致的。


  他不敢把胸罩穿太久,因为这样会在身上留下勒痕。通换装时间常只有五分钟,这时他的皮肤会有浅浅的凹陷,像细细的车轮轨迹,但是很快就会消失。


  他总会摸索着前胸和后背的痕迹,像是某种特殊的证明,证明虽然他的身体被束缚着,精神却脱掉了沉重的枷锁,变得自由。


  这是他减压的方式,王杰希本可以把这一切都跟方士谦说,事实上他非常想跟对方分享自己的一切。但是之前的事情让他意识到,这或许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。


  他有时候会不受控制地看向方士谦,看到对方奋笔疾书的身影后又仓促收回。他有些了解到为什么之前他总能和对方的视线碰到——因为方士谦也想和自己分享心情。


  一些念头在被塞满公式和课文的大脑中浑浑噩噩地闪过,快得他捉不住,淹没在茫茫题海中。


  学生们脱下春装,换上了夏装。然后很快,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,天气处在温暖与炎热的交接点,他们终于背负重担踉跄来到了高考的大门外,叩响了足以改变命运的门扉。


24


  高考过后,王杰希自我感觉发挥不错。


  他在家疯狂睡了一个星期,然后开始整天躺着,空调的冷风将他吹得头脑空空。他觉得自己的体型开始横向发展,胡子也懒的刮,开始在脸上肆意生长,之后再刮干净会有些疼,但是管他呢。


  六月底方士谦一个电话把他叫出去。


  “喂老王啊,别躺着了,出来一起high。”方士谦在电话那头大声说,王杰希能听见汽车驶过的风声和鸣笛声。


  “你怎么知道我躺着呢。”他瘫在沙发上说,声音都是懒懒的。


  “你除了躺着还能干嘛,宅人一个。别在屋里浪费大好青春了,出来跟我们一块K歌啊。”


  “哦?还有谁?”王杰希稍稍提起了点精神,他艰难地扶着沙发的靠背坐起来。


  “人多了,薄情儿小别英杰他们都在,女生柳非带队,二十几个呢,到时候我们去开个大包,有吧台那种,赶紧的,下午两点,来不来?”


  “来!”


  王杰希终于从沙发上挣扎起来。年轻的身体在歇了两三个星期后松松散散的,却仗着时间的馈赠立刻精神抖擞起来。


  “行,那下午两点在xx区那个海底捞对面的KTV集合,你知道吧?——王杰希说他去!”方士谦的声音忽大忽小,显然是在跟旁边的报备。


  王杰希一手拎着电话,一边四处找他的衣服们:“不是,你跟谁说话呢,你们现在已经开始一场了?”


  方士谦那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,好一段时间后才回答他:“没,我这是被我爸支出来买东西,碰到刘小别柳非他们了,几个人一合计就想着大家应该休息够了,干脆下午叫出来玩。”


  “行,那你继续叫人吧,我用不用带什么去?”


  “人到就行,其他不用带,到时候唱完了我们晚上去海底捞吃火锅。”


  “好。”


  王杰希挂掉电话,终于从沙发缝里揪出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白色T恤,已经皱得不成样子,上面还有一道道灰色痕迹,蹭在褶皱的凸起处。


  他看了看时间,上午十点,应该足够他收拾干净了。他一边摸着满脸扎手的胡子,一边走进浴室。


  似乎所有的毕业生都要去KTV唱一场。下午,这帮刚刚飞出囚笼的准大学生乌泱乌泱挤在豪华大包里。这里真的有个大理石吧台,上面摆着一堆绿色玻璃瓶啤酒。


  方士谦递给王杰希一瓶:“喝过没?”


  “没。”


  他接过啤酒,仰头喝了一大口,特别苦。


  “不是吧,真没喝过?”方士谦也拿了一瓶仰头灌下。


  “真没。以前家里长辈拿着逗我喝,我都拒绝了。”


  “那你可真是好孩子!我小学就喝过了。”方士谦又喝了一口,然后皱眉,“怎么味道不对啊,这酒怕不是假的。”


  “啊?”


  “别喝了。”他一把把王杰希的酒瓶夺过来,哐一下撂在桌上,“我喝过这个牌子,不应该是这个味儿,不是假的就是残次品。我就知道他们免费送的酒不会有什么好东西。”


  他叮咣叮咣把一扎啤酒都推得远远的,推到吧台角落。


  “你有啥想喝的没,我去叫。”


  “没有。这里叫饮料挺贵的,反正就唱几个小时,忍着点就行,晚上不是还要吃火锅呢?”


  “那行。你要是渴了就喝我的,我偷偷带过来两瓶。”方士谦拿着背包,背对着摄像头给王杰希偷摸展示他带过来的几瓶矿泉水。


  王杰希看着他那姿势活像卖黄碟的,不禁笑了出来。


 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唱歌沙发那边有人开始大呼小叫:“哇塞,三天三夜,这歌谁点的?”


  “我我我!”


  方士谦赶紧举手,哧溜滑下吧台边上的圆凳,把背包往王杰希怀里一塞:“我的歌!让你们看看歌王的厉害!”


  然后他对王杰希一笑,隐约似乎还对他眨了眨眼,然后噌噌两下蹿到麦前面。


  前奏已经响起,王杰希抱着方士谦的背包,看着他在那撕心裂肺地吼张惠妹的歌。


  “三天三夜!的三更半夜!跳舞不要停歇。”


  “三天三夜!的三更半夜!飘浮只靠音乐。”


  方歌王所有的高音全部破音,都是硬顶上去的,歌词中间的那个“的”唱得又短又轻,如果不是王杰希全神贯注地听,几乎都要漏过去,偏偏他还陶醉得不行。


  他唱完一首,下一首还是他的,也是首撕心裂肺风格的《High歌》。


  王杰希就看他刚扯着嗓子唱完,又开始嚎。


  “Mountain top!就跟着一起来!”


  “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!”


  偏偏这首还是黄玲的,中间有个极尽缠绵的R&B,王杰希就见方士谦身体也跟旋律一起抖了起来,跟秋风扫过的落叶似的。


  周围的朋友疯了似的打call,各种沙锤铃鼓摇得哗哗响,气氛异常火爆。


  王杰希抱着方士谦的背包窝在吧台一角,这背包刚才一直背在他身上,刚刚才脱下塞到他怀里。王杰希还能感觉到书包背面的海绵上有方士谦的体温。


  他看着昏暗灯光下方士谦跟着节奏摇摆,使劲吊嗓子,露出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。


  王杰希之前赖在家里,除了在高考后歇一歇之外,还有些逃避的意思。


  他觉得之前他和方士谦的关系只是以高考为前提的临时协定,天大地大考试最大,维持住友谊对彼此都好,他认为这是和方士谦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

  现在考试过去,空闲时间大把,两个人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?他怕方士谦回头清算。他明确拒绝了他,他会不会还和自己做朋友?会不会就这样转身离去?


  王杰希心中有些没底。通常情况下他不是逃避现实的人,但或许是因为高考这根弹簧压得太紧,一旦松开后所有埋藏在下面的问题瞬间反弹,噼里啪啦向他砸过来。他低估了这件事在自己心中的分量,被迎面而来的问题砸得措手不及。


  于是他难得放纵自己龟缩在家,以休息的名义安静了两三个星期。没有外界联系,这样他还可以装作和方士谦是朋友。


  直到方士谦给他打电话。


  他看着方士谦在上面尬歌,整个人自信又飞扬,连带着他的心情也飞扬起来。


  他们还是朋友,真好。


  王杰希想,方士谦可能是真的放下了,不然不会以这个态度对待他。


  他能自己走出来是最好的,虽然自己没能帮上忙,但是他真心为他感到高兴。毕竟他是这么好的人。


  他想到这里,也拎着方士谦的包走到点歌台,翻了翻榜单,点了几首自己熟悉的歌。从正常的林俊杰的《江南》,到抒情苏打绿《小情歌》,到岳云鹏的《五环之歌》都有。


  他对歌曲一向没什么偏好,每次都是从榜单按着心情来。


  因为方士谦,今天他的心情无疑是轻松愉快的。唯一的心结已经放下,为什么不好好唱唱歌呢?


  王杰希唱功平平,即使在这豪华大包二十多号KTV唱将里也只是中流,但架不住今天同学们兴致高昂,手鼓沙锤就没有停过,各种搞怪音效齐上,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即将出道的明日之星。


  方士谦也在拼命鼓掌的群众中,就像王杰希看着他唱一样,在王杰希唱的时候,他也一直注视着他。


  王杰希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大屏幕的歌词,但间奏时也会撇一眼旁边的迷弟迷妹们。他的视线和方士谦的碰上,他们有了自摊牌后第一次长久的对视。他在方士谦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屏幕反射的方形亮块,掩盖了他的情绪,但是他是笑着的,于是王杰希也回了他一个笑容。


  最后是保留曲目,动力火车的《当》。


  整个房间就三个麦,二十几号人分成三波,轮流传递着麦克风,一人一句。


  高潮部分他们开始合唱,所有人围着三个麦嘶吼,也不管声音能不能收进去。


  王杰希就坐在方士谦旁边,两人紧挨着凑近话筒,被空调吹的凉凉的胳膊碰到一起,激起一片鸡皮疙瘩。


  “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,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。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,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。”


  方士谦在他旁边吼得特别大声,完全不在调上。王杰希自己也在吼,所有人都在大声嘶吼,王杰希非常惊讶在这种群魔乱舞的音波交错中,他居然还能清楚地分辨清自己和方士谦的声线,简直是个奇迹。


  他眼睛从屏幕上移开,看向方士谦,对方恰巧也在看自己。这是他们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对视了,仿佛终于放开了的阀门,要把之前那些错过的视线补回来。


  方士谦在笑,王杰希感觉自己也在笑,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方士谦要拥抱他,但是他没有。


  他们嘶声力竭地唱完这首歌,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精彩表演打call,方士谦特别自然地转向王杰希,问他:“杰希啊,暑假我能找你玩吗?”


  “好啊。”王杰希眉眼都是舒展着,他笑着回答。


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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