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一句话简介：方士谦半夜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，告诉他王杰希出车祸了……

#老王车祸失忆梗。失忆前王→方，失忆后方→王，狗血，HE。

#预警！车祸里只有老王活下来，他的父母还有妹妹都不幸去世。刚失忆的老王有点……傻，介意的慎点。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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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方士谦做梦了。他梦到王杰希，在经历了曾经那些尴尬之后，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，不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。

　　梦中的王杰希还有点嫩，苍白的脸被冻出一抹红，正在跟方士谦一起买早餐。

　　“打一个鸡蛋，葱花香菜都要，不要辣。”

　　王杰希说，一团团白气随着话音徐徐冒出，朦胧了视线，但梦中的方士谦还是能看到他脸上因干冷爆出的细小白屑。

　　煎饼摊子买的人挺多，俩人站着干等，也不说话，方士谦冻得跺了跺脚。

　　“这个是辣的，这个是不辣的。”摊主把做好的煎饼递给他们。

　　王杰希接过塑料袋，看了看，把其中一个递给他：“你的。”

　　方士谦接过吃了起来，冷空气把牙齿冰得有些疼。B市冬天的早上像蒙了一层白纱，王杰希就走在他旁边，食物的热气在这白纱上又盖了一层，让他看不清他当时的表情。

　　是的，方士谦认出了这个场景。包括王杰希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
　　“方士谦，我喜欢你。”就像今冬的西伯利亚冷空气一样，王杰希的告白来的猝不及防，顺带还要冰一冰方士谦的牙齿，“我想你应该知道吧。”

　　一阵心悸。方士谦猛地惊醒，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。

　　梦中情景还历历在目，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？应该是一口煎饼噎在喉咙里，咳得震天响，等回过神来时，才发现王杰希手一直拍着他的背，帮着顺气。

　　后背被触摸的地方变得滚烫。

　　“我怎么可能知道？别了，这事不成，别想了。”他说，然后那只手就离开了。

　　王杰希以后还真没再提。

　　方士谦皱眉，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那么久远的事情，他现在已经退役，几乎要不记得王杰希是什么时候告白的了，第五赛季？第六赛季？

　　就在决定不去想这件事，打算继续睡时，方士谦才发现手机响个不停。

　　“喂？”他接起电话，是个不认识的号码，“B市x院？是……我是方士谦，是在b市。王杰希我知道啊，他是我朋——等等，你问我这个干什么……他怎么……？”

　　方士谦越听眉头越紧，最后干脆坐了起来：“车祸？！”

　　半夜两点，方士谦驱车赶往x院。其实他还是不大信的，但对方一没要他钱，二给出了x院地址——一家很出名的三甲医院，靠谱。于是他心中就有点慌。

　　他和王杰希已经四年没见了，也没特意去打听消息。在他看来，发生了那样的过往后，两人还能不尴尬的做队友到退役已经很不错了。

　　尽管方士谦现在仍然不喜欢王杰希，但赶往医院时却总想起刚刚那个梦，想起王杰希。无论怎样集中注意力，他都没办法把王杰希冻得有些发红的脸从思绪中摒除，仿佛潜意识要把这几年都没有想过的份统统补回来。

　　半夜的交通十分畅通，方士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医院，然后被值班护士引到手术室门外。

　　“里面是王杰希？”

　　“是的。”护士拿出一个钱包，方士谦一眼就认出那是王杰希的，“这是在伤者兜里发现的，您看一下。”

　　方士谦接过那钱包翻开。透明夹层里放着王杰希的身份证，熟悉的照片被血染红了一半，夹层后面还叠着一张纸。他把那张纸抽出来，原来是张名片，半面被血染红，非常显眼的地方印着烫金的微草战队，姓名那一栏后面端端正正写了方士谦三个大字。

　　这是一张方士谦的名片。

　　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有过这张名片。那是他们第一次接代言时队里统一给印的，当时他的职务还是微草战队副队长，也一并印在了上面。

　　不知道王杰希是从哪里搞来的，名片保存得非常好，边角依然挺括如新，也没有手指摸过的模糊黑印，方士谦自己那张早不知道被塞到哪个角落去了。

　　王杰希，还是对自己……

　　“我没有他亲属的联系方式。”方士谦嗓子像被塞了块棉花，很无力地说，“不过我可以打电话帮你问问。”

　　护士谢过他，突然又转头说：“啊，如果是这三个人的话，不用联系了，他们跟王先生坐的同一辆车，现在也在抢救。”

　　她说了三个名字，方士谦原本还在翻通讯录的手停住了。

　　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
　　同样的三个名字又被重复了一遍，护士指指王杰希的钱包：“他们的手机都摔坏了，没办法联系亲属，我们还是靠这张名片联系到你的。”

　　“哦，好……”

　　夜班人手不足，护士很快又去忙其他事情，不过跟方士谦保证她很快就会回来。

　　正值冬天，医院里的暖气并不是很足，但方士谦还是冒出了汗。他一屁股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，打通了电话：“喂，余老板吗？是我，方士谦，是的有急事……我问你，王杰希的父母和妹妹都叫什么名字？他还有其他亲属吗……”

　　方士谦越听脸色越沉，他又匆匆讲了几句，挂掉电话。

　　深夜的医院走廊冷冷清清，想起护士凝重的神情，方士谦叹了口气，用手耙了耙头发：“随身带我的名片？你还真看得起我……”

　　护士很快返回，同时来的还有警察。

　　事情很快弄清楚了，开车的是王杰希的父亲，同车人有他母亲还有妹妹，一家人都在一辆车上。为了躲另一辆违规变道的车出的事。

　　“根据监控显示的情况，初步判断责任全在违规车。”警察说，“我们正在派人调查。”

　　“哦。”方士谦说，“请你们尽快。”

　　护士问他：“所以说伤者没有其他亲属了吗？”

　　方士谦摇摇头：“没了。”

　　护士面露难色。

　　“是手术费的问题吗，我先垫上了。还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，我是他朋友，能办的我都帮他办了。”

　　于是整个晚上方士谦忙忙碌碌，在医院里又交钱又填表格，还跟警察做了笔录。等天蒙蒙亮他才又回到医院，走到那间手术室外面，“手术中”的灯竟然还亮着。

　　“他情况很不好。”他又回想起护士的话，“伤在头部，已经找了这方面最好的医生来。你做好准备。”

　　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，王杰希的父母和妹妹先后宣告不治，然后王杰希也被下了病危通知。

　　方士谦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，觉得实在熬不住，就跑到大厅里透气。那里有很大的玻璃窗，他怕手机用太多没电，只好盯着窗外，看天光一点一点从微明转向大亮。

　　早上八点半，微草队员们都赶了过来，包括余老板。一大堆人聚在手术室门口，焦躁和不安的情绪像瘟疫一样飞快地传染了每个人。

　　方士谦累得却睡着了，他跑了一晚上，本就靠着一口气强撑。现在看熟人都来了，也不勉强自己，坐在长椅上靠着墙小睡了一会儿，袁柏清脱下外套给他盖上。

　　他这一觉睡的不安稳，眼前各种光怪陆离的射线扭曲成不同形状，医院惨兮兮的白墙和玻璃窗，穿插着王杰希那个煎饼果子味道的告白乱糟糟的，最后都归于一片暗色背景的血红。

　　朦胧中，他梦到了退役时的那次聚餐。那是王杰希跟他告白一年后，当时微草夺冠，又是他退役前最后一聚，于是破例可以喝酒。

　　王杰希喝醉了，居然抓着他亲了一下。

　　“你干什么？”虽然那个吻只是擦着嘴唇轻轻滑过，但也让方士谦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　　他像被烧着似的跳了起来，心虚地左右看了看。所有人都在high，周围吵吵闹闹的，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。

　　“抱歉。”王杰希垂下了头，头发挡住了表情，“我喝多了，不是故意要吻你的，你忘了吧。”

　　然后他缩回了座椅，整个人陷在里面，接下来的时间都不再看他。

　　梦里的场景模糊极了，他也不记得之后是怎么回应的了。那个吻就像戳破了最后一层纸，让王杰希告白后勉强维持原样的友谊彻底垮掉。退役后方士谦虽然就在B市，但除了逢年过节的群发短信外，没有收到过王杰希的任何消息。

　　梦是被一堆人嗡嗡的说话声打断的。方士谦感觉没怎么睡，几乎是刚闭眼就又醒了。

　　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手表，上午十一点半：“怎么了，手术呢？”

　　“手术结束了！”高英杰在旁边小声说，“手术车刚推过去，医生说要转ICU观察几天。”

　　“……那到底是成功还是……”

　　“就看这几天了。队长一定没问题的。”

　　王杰希此时已经不是队长，但作为新任队长的高英杰，还是下意识喊出了他最为熟悉的称呼。

　　“嗯，他会没事的。”方士谦回答。

　　曾经一直刻意遗忘的事情有了答案，因为刚刚做的那个梦，他想起来了。王杰希告白正好是第六赛季，他退役的一年前。

　　王杰希在ICU里躺了三天，情况稳定后又转到普通病房呆了十天，一直没醒。方士谦天天往医院跑，门口卖早餐的阿姨都记住他了。

　　这两个星期他累极了，警方那边对王杰希故去的亲人已经验尸完毕，说要火化，他好说歹说才延期到二十天。医院又说王杰希是深昏迷，如果一个月不醒那就难说了，急得他嘴角起了一溜水泡。

　　其他在b市的战队也来看过，鲜花和水果堆了一桌子，但正主不醒来，也无福消受。

　　终于在第十四天早上，方士谦收到了院方的电话，说王杰希醒了。

　　“他现在怎么样？”他步履匆匆来到医院，找到主治医生问。

　　“又睡了。”医生说。

　　“啊？”

　　“病人进过ICU，受过重创，这种情况下通常清醒时间较短，需要慢慢恢复，以后醒来的时间会变长的。”医生耐心跟他解释。

　　“哦，能醒就好……！”方士谦喃喃说，一边去掏电话要给队里报告，结果眼前一黑，踉跄了两步，手机差点掉地上。

　　“小心。”医生扶了他一下，“你多注意休息，别等病人醒了你倒下了。”

　　方士谦扶着墙喘了口气。他身体其实不错，平时也注意锻炼，只不过这几天心理压力和生理压力太大，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一不小心黑眼圈都深了好几个色号。

　　他谢过医生，跟队里汇报了一下情况，微草那边也松了一口气，他还隐约听见高英杰带着哭腔的压抑的欢呼声。

　　“医生说他现在还需要静养。”方士谦说，“我明天会再来，你们等我消息。”

　　

未完待续